西伯利東偏紀要 （清）曹廷杰 撰
●西伯利東偏紀要
楚北曹廷杰撰
密探俄界情形委員候選州判曹廷杰謹
稟
欽差侯爺將軍爵前敬稟者竊卑職於光緒十一年三月二十五日
在靖邊後路營中由後路統領葛勝林奉到三月二十二日
密劄一件內開飭職變裝前往伯利一帶密探俄界情形即游行其境凡彼兵卒之強弱眾寡與夫道路之險易某某為彼之咽喉要害均著在在留意默識於心往返無須拘定時日總宜探察明白始可回報等因當即遵照
指授機宜訂期四月十三日啟程前往呈報在案嗣於四月二十七日入俄界即順松花江至東北海口復由海口泝流入黑河至海蘭泡地方仍順黑河返伯利溯烏蘇里江過興凱湖經紅土崖由旱道至海參崴坐海舟入巖楚河海口於九月初八日入琿春界九月三十日抵省共在俄界一百二十九日謹遵
密劄探得一百一十八條凡彼東海濱省所佔吉江二省地界兵數多寡地理險要道路出入屯站人民總數土產賦稅大概各國在彼貿易各種土人數目風俗及古人用兵成迹有關於今日邊防與夫今日吉江二省邊防可以酌量變通或證據往事堪補史書之闕者皆彙入其中終以有事規復一策不揣冒昧謹繕具清冊一本並繪圖八分恭呈
憲鑒敬請
爵安卑職廷杰謹稟
光緒十一年十月 日
批 據閱圖說及筆記各條於俄界情形詳明該備迥與尋常游歷不同具有深心殊堪嘉尚仰候核定隨摺呈繳圖記存
一查徐爾固地方在黑龍江入松花江處東北沿距三姓約七百里松花江從西南來經其前向東流黑龍江從西北折到正西入松花江有二口下口即在徐爾固江沿水淺不能行舟上口在徐爾固上六十五里松花江南岸莫宏庫地方西北俄人輪船俱由此口出入松花江水色渾黃黑龍江水色深黑至此合流黃水在南黑水在北行七百餘里至伯利二色始融徐爾固西南二方無山東北二方有山圍繞如城垣狀北山自外興安嶺分枝向南邐迤而來西分精奇里牛滿二大江入黑河東分恆滾格林庫魯三江入松花江其山至徐爾固正北數十里落為平陽凡東北數十里外山皆其麓也東面數十里外街基額圖諸山由長白山東北分枝經哈爾巴嶺出牡丹江東興凱湖西曲折向東北行盡於松花江南沿與北山同為黑龍松花二江門戶誠形勝地也俄人於此立鎮名迷海郎西苗斯克設玉斯頗蘭一員總理諸事統兵官一員帶實數兵二百名駐紮鎮東二里江沿其處大小官共二十四員有巨礮二座長九尺口徑三寸在玉斯頗蘭署前糧房軍械房各一所在署東北鐵線房一所在署西北通共房舍三十餘所其西三里許俄屯人民四十餘家其東五里許俄屯人民七十餘家土木營造墾地遷民方興未艾然南岸為三姓邊地其西南九十餘里為拉哈蘇蘇屯舊有巨礮二尊其東六十餘里額圖石石??斗峙江沿上有古人礮台壕塹皆為險要所關有圖進呈
一查海蘭泡地方在舊黑龍江省城即今愛琿城北七十里黑河東天時寒暖與北海口廟爾地方同每年霜降前後封江立夏前後開江但地凍六七尺芒種後必盡解透不似廟爾夏至時僅解二三尺耳俄人呼黑河為暗木彔自咸豐四年五月十二三日摩力搖付犯境後次年即於海蘭泡立屯成聚成都稱為不拉好為十親四克一名把拉云省斯克現有房舍二千八百八十八所內有官房十四處外有喇嘛廟二座頗為華麗設固畢爾拉塔一員專主其地今歸伯利統轄署在黑河屯卡倫對岸江邊有樹中閒即署當面也銀庫總管一員 【 俄名嘎土那旦】 鐵線總管一員 【 俄名居勒嘎木】 律例總管一員 【 俄名蘇達】 堂司總管一員稅庫總管一員 【 俄名阿革粹次】 班克一員 【 即貸借莊】 公議會總爺一員 【 俄名革勒窪】 給照總管一員 【 俄名巴土波勒達】 倉官一員 【 俄名不拉位四克】 屯官一員 【 俄名一土不拉勿泥克】 站官一員 【 俄名土他拉士】 庫官一員 【 俄名文金丹士克】 理民廳官一員 【 即巴立祠官】 獄官一員官醫生一員 【 俄名多何都魯】 教官一員 【 俄名士戈保】 礮官十三員管礮兵二百名步兵官十三員管步兵二百名馬兵官十九員管馬兵四百名兵房教軍場俱在黑河屯關帝廟對岸距江沿約半里許子藥軍械房三處俱在兵房西北山腳地窖內相距不及二里上山即大獄在黑河屯關帝廟上約二里對岸糧倉二所在黑河屯關帝廟對岸江沿即房西南鹽倉一所在其旁銀庫一所在洋船碼頭東向直進第四條街口道北其處僅有大礮四位又黃河 【 即精奇里江俄呼也也】 黑河交匯之處有大房二洞一為機器磨麵房一為教館按海蘭泡地方居黃黑二河交匯之閒背北面南黃河居左黑河居右擁二江之水利為東北之咽喉先代所置黑水府或即在斯今入俄界墾地盡膏腴居民已殷富市廛喧闐一大都會幸黑河以西皆我版圖黑河自此以上深不及二丈寬不及二里呼嗎爾河一帶林木尚未斬伐俄人於此視為固有防堵實末盡善一旦有事恢復黑河之險我皆可據黃河以內尚有旗民居住並有愛琿各屯人每年入河伐木之役未盡禁阻此或投閒抵隙之機乎有圖進呈
一查伯利地方在三姓東北千六百餘里烏蘇里江入松花江處東岸時令與三姓同較三姓微暖俄人名曰克薄諾付光緒初年始設固畢爾拉塔專主其地光緒十年改設一泥拉拉固畢爾拉塔總理東海濱省等處事宜街道佔居四岡三澗凹凸不平其一泥拉拉固畢爾拉塔署在第二岡將盡頭處西北半里許有戴土石山俛瞰江流名曰上宏叩險要與額圖相仿俄人於此疏林藩院為游觀之所又西北行半里許宏叩盡處有機器房俄名馬思專備修理槍礮輪船之所用由機器房北行一里餘至第四岡山頭有子藥房二所中儲子藥甚夥由機器房東行半里許上岡即養病院貧人有病者送入院內官給醫藥飲食以養之院後有大兵房十所每所可容數百人常駐兵千名號四千兵房東北隅有常川取用軍械子藥房二所固畢爾拉塔署西南山麓有儲糧大倉三二儲官糧一儲商糧糧倉前即輪船碼頭由此東北行進窮棒子溝為該處衝要東南行約一里至廟上華人買地建廟供奉關聖江神山神畫像有草舍數十閒可容數百人廟前江沿繁華華人碼頭商船俱泊於此再由此東南行約一里山岡偏陂處有大庫二盡儲開花礮後膛礮哈乞開斯鎗礮車子藥車箱極為宏富晝夜常有一二人執鎗梭巡末嘗少停凡糧倉子藥房軍械房大獄大官衙署皆然聞伯利於有事時可得實數兵三千名綠官商服役諸人平日不與操練臨事皆聽調遣也其處房舍現有一千二三百所日新月盛歲更不同聽差固畢爾拉塔十一員小官二百餘員該國夙稱東海濱省今即定於此處為都會惟其地居松花烏蘇里二江之總匯華商夏行船冬跑冰俄人勢不能禁又東南東北正東三面不及數里林木蔭翳尚屬鴻荒倘圖恢復出奇其在斯乎有圖進呈
一查紅土岩地方在興凱湖西沿適中 【 脫之處二字】 正南循鐵線道二百二十九里弱 【 俄里一百零三里】 為雙城子正北偏西二百里為蜂密山由山西北行六百里至三姓有孔道由山正西行四百里抵甯古塔由山正東偏南行二百餘里至龍廟子其處為興凱湖出口流水一線曲折萬千輪船入湖道必經此有華民七八家對岸即為俄界紅土岩天氣和藹萬物發生比三姓每早半月沿湖一帶曠野無垠皆有田隴舊迹俄人於此立鎮名曰甘冥俄里薄諾付通呼里薄諾付東北距伯利俄里七百六十四里每里一千六百步以華里七百二十步除之實距一千六百九十入 【 入：八】 里弱烏蘇里江輪船行至里薄諾付而止有俄房百餘所設有民詞官鐵線官領兵官共實數兵八十名兵房一所在屯正北嶺上再北有軍械房一所湖水淺時輪船泊此屯正東湖沿有食倉二鹽倉一湖水深時輪船泊此其處有華民百餘名華商二十餘家又南二里俄屯百餘家亦有華人服苦者按興凱湖周八百里與洞庭埒而夏冬不涸尤為可觀蓋來源之遠大不及洞庭出口細小則比洞庭尤有含蓄也聞前二十餘年有寧古塔獵戶孫某至紅土岩南見湖面浮出一人狀貌異常執戟四顧蒼黃入水旋有几筵殽饌羅列波心二女出坐對飲獵者以為妖燃鎗轟之頃刻不見忽大雷電以風湖邊斃一大魚獵者是時亦震恐昏迷不知人間事甦以告人數日亦死此事之不經而亦足以傳奇者進呈
一查趙老背地方在紅土岩南四十三里雙城子北六十里皆以俄里計數為自紅土岩至雙城子第三站獨有站房一所專管來往迎送之事站東五六里有俄屯名馬得克俄民三四十家駐有實數馬兵五六百名以該處南通雙城子海參崴彥楚河諸處東通阿勒幹夾皮河蘇城溝諸處實為與凱湖以南陸路咽喉故據險扼要以防不虞也進呈
一查雙城子在紅土岩正南二百二十九里弱東南距海參崴俄里九十六里正西路三岔口華里一百四十里由三岔口向西偏北行四百八十里至寧古塔由三岔口向西南行五百里至琿春雙城子以東西二城得名 【 相距四里許】 俄人占東城其城以土為之高可丈餘城南北長東西短其東西二面城上各有大土堆二十每堆相距九十步南北二面城上各有土堆每堆相距七十步西城南城外尚有土壕俄兵皆住城內共計實數礮兵五百馬兵五百步兵一千兵房九所倉房四所馬房二所官房五所兵士住家房二十餘所城外東北隅俄街五層俄房五六百家喇嘛廟一所軍械子藥房二所在廟南里許俄城北有華人丁字形街三道計華商二三十家常聚華人數千西城俄人亦曾居之多不利今以為安葬之處其東南里許有德商火磨房一汽機一動共激三磨每日磨麥四十六石皆華人照理院內有古碑按雙城子古為肅慎國地亦女真部地唐為北沃明為建州衞野人衞交界之處國初屬瓦爾喀部大清一統輿地圖東城曰傳爾丹西城曰朱爾根未知創自何時今此碑字跡剝蝕僅存其台二字 【 台字旁寫】 必有缺交 【 交：文】 相傳原文有寬永十三年湖北進馬三千匹二語諦視之惟寬永十三年湖北進馬九字尚髣髴可識三千匹三字已屬烏有查寬永為日本國號豈此地早為日本竊據歟其曰湖北當指興凱湖以北非今內地湖北也詳觀碑所知為日人古墓 【 無 【 無：衍文】 碑乘以贔厂?贔舊有石人石馬在其前今被俄人毀壞並將碑之上截鑿為階□距碑北丈餘有古墓形亦被俄人發掘丈餘迄 【 脫無字】 所見之揜 【 之揜：揜之】 】 惜書史無徵又被俄人侵佔耳考誤 【 誤：該】 處節氣比紅土岩更早數土地日 【 日：在第一字土上】 膏腴惟東南皆山餘則平岡盤旋中多曠土俄人名其城曰玉果斯克設有理民事官倉官站官醫官鐵線官兵官邊界官廓米薩爾住此蓋以徙民墾地為先即以固海參崴之後路也有圖進呈
一查蝦蟆塘在雙城子東南八十三里強即俄里三十七里東南距海參崴俄里五十九里其處為綏芬河入海門戶扼海參崴陸路咽喉俄人屯實數兵一千名有兵房二所子藥房一所糧倉一軍械庫一鐵線房一北一線通雙城子紅土岩至伯利南四線通海參崴內有一線行數十里分向西南即通蒙古街彥楚河等處地方也誤 【 誤：該】 處為由雙城子至海參崴第二站俄民二百餘家華人三四百名皆服苦營生俄人輪船每於七日內由海參崴兩至其處惟屯北二里有兩山東西對峙相去約三里許綏芬河繞西山之東麓而南流俄人屯兵屯南距此處尚六七里有事時亦必爭之險也圖見海參崴進呈
一查海參崴在雙城子東南二百一十三里強即俄里九十六里西南由海道距彥楚河約三百餘里距琿春約四百餘里俄名那吉窪斯托克坐東北向西南海口形如撮箕長約十里寬約六七里出口處寬四里口外數里有大島名囥島長七十餘里寬二三十里不等天然形勢八風不忌其街為曲尺形房舍一千七八百所有日本高麗德國美國法國諸商華人多至二萬八千名 【 係光緒九年俄官稽查總數本年約二萬人】 商以廣東為巨人以山東為多有華街三條俄人設固畢爾拉塔總理該處事宜後山有望遠樓二防不虞便於瞭望固畢爾拉塔署在南望遠樓山麓道南海沿其東有糧房十餘所兵房十餘所總理各事公署一所聽差官員公署一所養病院一所其西山岡大道東有理民事衙門對面岡平處為日本領事衙門折而南有兵房六七所再南二里許有儲子藥軍械大庫二與伯利埒山後二里山凹處名清溝子為陸路咽喉有守卡實數兵二百名營中置有大礮由此北下道東有俄民數十家對屯西北海沿有大房三四所有兵看守亦藏軍械軍糧海參崴共屯實數兵二千餘名時海口有兵輪六艘可載二百五十人聞其處大小兵輪共十四支往來無常大兵輪四支每支可載五百人小輪如前然皆以木為之非鐵甲也本年八月二十九日有日本兵輪一支駛至此處言因該國疫癘大作至此避災固畢爾拉塔署前海中 【 距岸不及半里】 有整理輪船機器一座華街東南即華人碼頭有華船三四十支俱號三葉板每支可載六七萬斤口內兩岸有礮台六七處東岸適中之地有堆積煤炭房數所囥島對口兩邊各有礮台由日本領事衙門向西直行一里許即綏芬海口有巨礮一尊口徑八寸長一丈後膛身高五尺係本年秋初由海道運來該處天時比雙城子尤為和暢洋商房舍俱倣上海規模土木之功方興未艾再數年後當與上海比美宜俄人有寧棄本國京城不棄那吉窪斯托克之語也晝則車馬喧闐夜則鐙火達旦氣象萬千何俄人之善於擇地哉倘有事於此陸路僅西北一道自蝦蟆塘來出入山澗林木參天且道旁掘有暗穽步兵萬難輕進非出奇制勝不可水路海口雖多礮台可置水雷然彼之兵輪皆木我若於圖們江口倣長江水師舢板候西南風駛至其處 【 五時可至】 水雷可以不忌風利即不得泊得勢則直搗巢穴失勢則退泊口外諸島 【 自圖們江口至海參崴海中相距各數十里不等】 或亦彼之所不及料歟 【 有圖】
一探三岔口地方在雙城子正西一百四十里寧古塔正東偏南四百八十里為中俄分界之處俄名格爾里斯亦名巴大斯克屯有實數馬步兵約五百名俄民約百餘家進呈
一探蒙古街即蒙武河為綏芬海口西北之支河在三岔口正南二百餘里東北距蝦蟆塘俄鎮二百餘里西南距阿濟密俄鎮亦然其處有俄民二百餘家華人千餘俄人屯馬步礮兵共實數千名於此進呈
一探阿濟密地方在海中大多壁島小多壁島西北與琿春東北黑山背卡倫連界東北距蒙古街俄鎮二百餘里西南距彥楚河俄鎮稱是其處有俄民百餘家華民數十家俄人屯實數兵一千名馬步礮均備進呈
一查摩闊崴在彥楚河海口距海口約二十里北距彥楚河俄鎮三十里西北距琿春一百二十里其南數里有二石山生於海口內水中平列如門與長江東西梁山相似但形勢較小商船出入莫不由斯俄人名摩闊崴地方為默些止有俄民三十餘家華人百餘名糧倉二所在屯東南兵房二所在屯西北常駐實數兵五百名進呈
一查彥楚河俄呼言其在琿春東南九十里東北距阿濟密俄鎮二百餘里輪船由海參崴至此半日可到其處屯有實數馬步礮兵一千名俄商數十家俄民百餘家華商數家華民數百糧倉軍械子藥庫均備進呈
一查札依地方在伯利下一千五百三十餘里混同江至此折向正北流其南二十餘里東岸有湖號札依侯溫 【 黑斤濟勒彌人等語侯溫猶言湖也】 其北七十里東岸亦有湖號奇吉侯溫即奇吉伯徑約六七十里東踰山嶺二十餘里為庫葉海峽俄人初得東海濱地時於奇吉設立重鎮名馬林義斯克市廛雲連議鑿東嶺以通海道後遷廟爾其議遂寢士 【 士：土】 人有先有奇吉後有廟之語今則日就蕭條僅存居民數十家昔之市廛今已鞠為茂草矣札依地方俄名沙費斯克其處有俄房三十餘所設玉頗蘭官一員總理上下諸屯事務官嘎勒斯克曾充其任頗有聲名後任海參崴事其先並有俄兵八百名駐此俄官魚吉甫管之現俱調往伯利僅留二十餘名防守尚有大礮四座糧房一所兵房一所子藥房一所進呈
一查廟爾地方在伯利東北二千二百七十里凡外興安嶺以西以南長白以東以北諸山俱於此處總匯再向東偏南行百餘里即出海島口內有天然八島天氣晴明時立島上以遠鏡望之可見庫葉島高山廟爾氣候極寒每年霜降前後封江立夏前後開江本年六月初十十一等日已屆大暑節鑿平陽地三尺許凍猶未解其有水溝澗去浮沙四五寸即見堅冰日午可著單衣早晚寒甚非皮裘不暖前於五月二十六日二十七二十八等日在阿博爾畢等處地方審定九點初刻日甫入地十點二刻艙內方須燃鐙夜觀天象但見白光半圓約徑數十丈由亥轉子由子轉丑以手對照二三寸內可見掌紋惟子正前一刻後一刻閒稍暗丑初三刻天色已曙丑正四刻末日又出地至廟爾地方以有度羅盤竪立測之北極實出地五十二度強距前測日時已十餘日日出入時尚不甚相遠其處形勢北高山距街約二十里約為平岡山北數十里即大拉該海南面江寬約二十餘里有二砂如蟹螯彎鋪江心 【 西沙之頭有礮台即上砂盡處也】 其內可泊巨舟數萬江南沿高山平列遠望為一字正岸自江心視之則數十山頭一齊朝拜也江自西向東西面砂內有小河砂外即混同江東面有大山彎抱距廟爾約二十餘里有青得利俄屯數十家江自此折而南若廟爾地方建立南向都會誠足以擅江海之利固藩籬之門俄人於此設鎮名利格來斯克街道東西約長六里南北寬一里有奇共街四層有喇嘛廟一所在江沿街道適中之地甚為華麗有舊設固畢爾拉塔署前二年移固畢爾拉塔至伯利此署遂空現有玉斯頗蘭主之署在喇嘛廟西道北有巴利祠一所建高樓以望遠在喇嘛廟正北第三條街軍械子藥庫糧倉兵房俱在巴利祠西有大小官數員主詞訟取票收稅及一切往來公文諸事先有實數兵數千自固畢爾拉塔移至伯利其兵亦多調往現存實數三百名有礮三處一在江心沙洲一在廟爾東三里許江北岸一在對岸南山盡頭處正對北岸礮臺與江心礮臺成品字形各有礮位子藥房以砂達士數十名守之又有馬斯利堆糧房各一所喇嘛廟下江沿該處昔最繁富今則漸近寥落華人住此者不過數人往來貿易者常不滿百人有廣東商人數家日本人數家高麗人數家惟高麗改服俄人尚有千餘家美國大商數家又有呂宋黑人數名俄人重海參崴而輕此處誠以地氣甚寒更有岡札德加部及庫葉島足固海外門戶故兩利相權耳 【 有圖】
一探庫葉島有山產煤俄人名曰沙哈林凡隸東海濱省犯重罪者俱發往此處掘煤日給黑捏餑四兩最為苦楚有實數兵百餘名守之該處有華人二百餘名其南數百里即堆依河進呈
一探堆依河在庫葉島西適中之地即輿圖伊對河俄於此設官總理通島事務遷移俄民數百家居此常駐實數兵三百名礮臺糧倉子藥房俱全為輪船自日本海入混同江必由之路進呈
一探哈四第力地方在混同江出口南行約百餘里西岸海沿即輿圖尼滿河口有俄民百餘家俄人駐兵二百餘名守之實數約六七十人進呈
一探嘎沙古斯克地方在混同江出口南行約八百里西岸海口內與札依侯溫東西相值俄人徙民數百家居此駐兵四百名實即一百人也進呈
一探因拔納斯克地方在嘎沙古斯南八九百里東北距庫葉島堆依河約五百餘里其處海口寬平可泊巨舟與嘎沙古斯克無異有俄民八九十家俄兵三百名以實數核之共七十五人進呈
一探刀平河 【 疑即輿圖夾皮河之轉音】 在海參崴東北八百餘里旱道與海參崴不通惟向西北有道至趙老背分往紅土岩雙城子諸處又有鐵線道至烏蘇里江泥滿河口等處其處屯有俄兵三百餘名實即八十 【 脫餘字】 人也進呈
一探阿勒幹在海參崴東北一千五百餘里其處有大海口與因拔納斯克同俄人數家百華人千餘名屯兵百餘號五百由海道通海參崴有旱道分通尼滿河趙老背諸處進呈
一查俄人海蘭泡徐爾固二處與江省愛琿連界共實數兵一千名伯利紅土岩雙城子三岔口蒙古街阿濟密彥楚河等處與吉省甯琿姓三城接壤共實數兵八千五百八十名廟爾堆依河沙哈林哈四第力嘎沙古斯克因拔納斯克海參崴蝦蟆塘摩闊崴阿勒幹等處分防海口共實數兵五千餘名札依居伯利廟爾水路之衝趙老背扼伯利以南陸路之要二處共實數兵六百餘名通共實數兵一萬五千餘名觀其布置大勢趨重雙城子海參崴彥楚河一帶進呈
一查各處俄兵俱呼沙爾達士亦訛呼臊答子步兵礮兵皆係該夷種類馬兵多以改裝奇勒爾俄倫春蒙古回民及該國雅庫斯克人 【 今東海濱華人俱訛呼月空國其人鬚眉面目與奇勒爾同】 充之皆短衣長袴章身無餘頭戴平頂圓帽深可二寸頂大口小前加半月形黑漆皮便於蔽額足履皮靴踵底增皮數層厚寸餘或二寸藉以鐵圈用釘固之走則鏦錚有聲操練時身著白褂帽蒙古套袴則一色皆黑惟馬兵袴自腰至足外踝縫黃布一條寬約二寸步兵專持帶剌皮爾丹鎗即哈乞開斯鎗腰掛寶劍馬兵或執丈餘長鎗或執銅帽火鎗腰掛腰刀礮兵專掛腰刀衣之兩肩各用青布一方寬約二寸長約四寸書俄字二三載之其頭兩肩則或灰色或紅色或黃色或用紋錦或盤金絲亦皆有字大約以官階為區別當額帽簷下漆皮上小長圓帽花亦銅銀金三種用金銀者中嵌珠玉寶石顏色亦異惟馬隊頭目足後平施鐵距聞該夷兵制庽兵於農擇其幼壯者挑之數十年以前每人必當兵三十年始遣回歸農仍聽調遣嗣以不便身家改十五年又改七年現定五年當兵時食官衣官冬給氈襪一雙夏給皮靴二支歲給零用俄帖三張零八十子俄帖一張合中錢一串二百文三張零八十子即中錢四串五百六十文現又裁去八十子衣食而外別無長物故俄兵善偷不惟華商惡之即該處夷商亦莫不切齒其兵皆夏住棚冬住房進呈
一查俄兵操練步兵各背氈衣一套俄名西發由肩上斜絡脇下每操皆然馬兵礮兵亦同以練行軍負衣負糧之力手執鎗腰佩刀分合進退坐作擊剌與淮軍營所刻德國操法無異其異者於百人中以二十五人出隊前衝約二里許立坐各放一排鎗後七十五人飛奔追及立放一排鎗前二十五人又復前往如是者數次步伐正 【 正：止】 齊足練足力且備衝鋒接應之用此在徐爾固目見者其打靶也靶以木為之高七尺寬四尺中畫人形共立四靶於距二百四十步處命四兵為一排各執皮爾丹鎗打之其距靶旁數丈處有數人看靶中在人身外則以白標記撲之中在人身則以紅標記撲之每一排立打一鎗蹲打一鎗伏地打一鎗每鎗皆聽洋號舉鎗聽嘰喇落火中身者約七層中身外木靶者約二層不中靶者約一層立受譴責此在廟爾目見者礮兵單操與克虜伯礮操法相合馬步礮兵合操步兵平列馬兵出兩旁礮兵護礮車子藥車在後步兵前進馬兵後兩旁衝鋒左向前衝右右向前衝左各繞礮兵之後歸本位步兵即時分開左右各距馬隊不遠平列為四礮兵從中出勒馬向後以礮轟前馬隊分兩翼進前步隊隨合為一礮兵復後鼓樂收隊各兵歌詠俱中音節此在伯利目見者又各處兵房附近地方俱有長方大木架一座高二丈餘寬一二丈長三四丈不等四面各閒三四尺橫一木以為固每東西或南北兩面各有一梯斜搭架頂早晚令馬步礮兵依次東上西下或南上北下數次而止其無梯兩面則使之拋鉤掛於架上縋繩而下詢其制為練上坡下嶺足力並扒城垣之用 【 進呈】
一查各處市鎮兵營俱無城垣壕塹惟雙城子駐兵於傳爾丹古土城內然亦憑陵舊堡未經修理進呈一查東海濱各海口地方僅有大兵輪四艘小兵輪十艘 【 詳海參崴說下進呈】
一查各處礮兵俱置礮於平地蓋以四柱小亭或竟暴露惟礮兵之礮載以車操畢即隨子藥箱車藏於軍械庫進呈
一查俄人飼馬不用穀草凡平甸草豐之處令附近兵民刈積於野甯腐勿缺各處皆然惟由紅土岩至海參崴一帶無二三里無草堆數十者黑龍江西岸多俄人草堆烏蘇里江西岸所見不過一二 【 進呈】
一查各處俄屯俱有糧倉其有官有兵之處或屯二三倉至十餘倉不等倉長十餘丈寬二三丈高二丈餘並有軍械子藥各庫惟伯利海參崴二處庫儲極宏進呈
一查俄人國初犯境由克薄諾付倡之止在混同江以北及東北近海費雅喀諸地未入烏蘇里江一步今以其名名伯利定為東海濱省誌其朔也咸豐時犯境由摩力搖付倡之初乘隙而恐以勢繼因人而啖以利涓涓未塞遂成江河然無論官商兵農循理以剛強遇之則順而親若徒以柔弱處之則逆而橫所謂虜性猶犬羊震之以威則懼而逸示之以怯則驕而聚俄人其信然哉摩力搖付得東海濱地後膺顯爵今三江輪船數十艘獨摩力搖付船歲修不壞示不忘也咨
一查松花黑龍烏蘇里三江自摩力搖付犯境後俄人共火輪船四十六艘近來已壞十一艘實存火輪三十五艘其船皆以木為之或包鐵葉皆用柴火三江之船每閒數十里必有俄民伐取近山大木析薪備用每立方五尺值俄帖三張輪船止載官商均不載貨載兵載貨載兵大船名曰巴納嘎子每一艘可載數十萬斤每一輪船可拖帶大船六七艘每年往返上下一輪約得俄帖十餘萬張內有官船十一支係該國王資本獲利盡以歸王咨
一查該國人民遷居各處均由尼布楚入黑龍江分往伯利以下烏蘇里江以南諸地富者多由輪船貧者均於格爾必齊河一帶伐木為筏本年七月中旬俄民攜家帶眷乘筏順流而下者共十餘家尚艤筏海蘭泡江沿咨
一查各處招民凡貧民由俄界來者每家官給俄帖五百張牛二頭五年以後照數繳還其站車站扒里諸費由所過之處攤派惟坐輪船須自備價咨
一查江吉二省舊地現屬俄夷東海濱省各處屯站自伯利順松花江至廟爾共五十三自伯利入烏蘇里江過穆陵河口入興凱湖至紅土岩共三十六自紅土岩順鐵線道至海參崴西南與甯琿交界抵圖們江合紅土岩北一屯共二十六自雙城子北第一站以東興凱湖入烏蘇里江處以南盡海濱阿勒幹西諸地共三十六七自伯利西溯松花江北岸至黑河口即泝黑河東岸北岸至額爾古納河入黑龍江處共七十二自外興安嶺東索倫河口向東南抵恆滾河口共十二自廟爾出海順海沿南至因拔納斯克地方及隔海庫葉島共十餘通共大小屯站二百四十有奇進呈
一查俄人遷居江吉二省舊地總數光緒九年七十三萬餘名口本年三四月閒因英夷搆釁或回本國稽數不及七十萬秋閒事平復稽共八十萬名口有零官與兵不在此數此詢之稽查戶口俄官而知者也咨
一查該夷東海濱省土產黑龍江以北以東產大麥小麥蕎麥苓大麥苓大麥宜作鈴鐺麥土豆黑豆紅豆豌豆蘇子小米??糜米白菜菠菜芹菜芥菜葱蒜韭薤葵撇蘭西洋白菜食以大麥苓大麥土豆為大宗山多松樺柞椴榆產貂皮麅狼馬鹿堪達韓四不像出木耳蘑菇近水多楊柳江少魚自伯利至廟爾大麥蕎麥苓大麥土豆小菜白菜葱蒜韭薤蘿葡撇蘭西洋白菜食以苓大麥土豆為大宗富者閒食美國白麪及三姓白麪山多松樺柞椴榆楊產狐貉皮水獺猞猁猻熊羆虎豹豺狼麞麅貂熊黃鼠黑鼠自阿勒幹以下混同江南北無馬鹿多堪達韓北岸多四不像惟恆滾河產黑狐近水多楊柳沿江捕魚不可勝食松花江海口出青黃魚骨海豹皮海多海牛海馬海虎自伯利至海參崴各處產大麥小麥土豆黑豆黃豆黃粱赤粱豌豆蘇子小米白米白菜菠菜芹菜芥菜葱蒜薤蘿葡胡蘿葡撇蘭西洋白菜食以小麥麪為大宗富者閒食日本上海粳米山多松樺柞椴榆楊產狐貉豹皮水獺猞猁猻熊羆虎豹豺狼麞麅黃鼠灰鼠興凱湖以北多馬鹿以南多花鹿出人葠木耳蘑菇菸麻近水多楊柳烏蘇里江多魚沿海出海參海菜蟹肉海多海豹海牛按俄人喜飲酒鍾無大小必一飲而盡醉則或歌或哭或起或伏醜態萬千不可殫述尤喜華人燒酒多醉至死或失業廢事今禁之甚嚴茶皆自中國成磚運來飲食必攙白糖和牛乳無貧富貴賤皆然肉食惟牛雞鵝鴨魚間食羊少食豬者進呈
一查該國近分六大部伯利居似倒夙稱東海濱省地始卜於奇吉繼遷於廟爾光緒十年定於伯利統轄乞塔尼布 【 係劃該國東悉畢爾屬地】 海蘭泡海參崴 【 係江吉二省屬地】 四固畢爾拉塔凡興安嶺以南黑龍江烏蘇里江以東及三姓所屬海以外圖庫葉諸島地皆隸焉官職旦拉泥拉拉固畢爾拉塔每年俸帖四萬張華人呼為總督亦稱大將軍見其用漢文出示冠以大俄國總理軍務統轄文武威鎮東海濱大將軍銜現任係哖呡人名巴蘭羅付有大戰名該國王深為信任聞其來東海時該國王命其因地制宜不必拘定成憲凡無關於軍國大事者勿庸奏聞故禁令律條近來多所更改進呈
一自四月二十七日入俄界以後每遇俄官俄商俄民詢及春月海參崴事皆云不畏口?英咭唎惟聞欲約中國合攻人之眾寡不敵殊覺可畏據云以俄人一當華人十兩敗俱傷俄難抵華此眾口一詞之實在情形也進呈
一見俄人各處有劉永福登壇圖劉永福打勝仗圖劉爵帥省三克復基隆礮台圖據云華人此次打仗為從古所未聞凡外夷戰勝見白旗則止而不追此次華兵在越一二日不食追至二三百里者又云法人以重價雇日本人三千黑夷三千俱戰死越南無一返者述此二事莫不變色咋舌又云法人不知自量近在海面行劫與鬍匪無異此五六月閒聞諸各處俄人之口者也進呈
一查海參崴雙城子彥楚河等處俄人多於春季回國秋間仍返故地此次順黑河至伯利又由伯利至紅土岩同船官商大半皆是咨一探該國重武輕文其理民事管取票收稅諸文職官或雇他國人充之至高官顯爵非有武功不能得加級至百品為止由戰功至七八十品封蔭罔替現在該國王亦至九十餘品東海濱總督巴蘭羅付固有六七十品者咨
一查該國喇嘛甚為有權凡有俄屯即有喇嘛廟廟費皆民間募化視數之多少為廟之小大市鎮則發國帑修之每須俄帖二三十萬張稱廟為破荷猶如他猶華言天神住房 【 俄稱天為破荷稱住房為猶如他】 亦稱成拉過付稱喇嘛為巴吉斯克亦稱潑卜大約即活佛之轉音其人左衽長衫大領長袖蓄髮不束分垂耳後手執杖冠如戲臺中軍盔為民祈禳專司化導官無大小服公服見之喇嘛必以手畫其額為之祓除雖國王亦然多藏滿漢蒙古文平常語譯以俄字以備各處宣教能與各總督及該國王通行文書陳各處利弊王與官均不得繩以法律但不操刑名之權咨
一查各處向無大辟重典有重罪者發往庫葉島 【 俄名薩哈林】 掘煤次則發往近處次則鞭笞如定罪笞五十則取柳條五十合為一束一下而止餘無別刑本年二月間東海濱省總督巴蘭羅付改為殺人者死用木架懸一繩將白布蒙犯人面入頭繩縧中縊之旁轟以鎗禁賭禁飲華酒吸洋煙藥律令甚嚴雖顯官有犯者立治以罪五月間伯利下四百餘里多林地方緝獲該國重犯六人即前數年亂國者解至伯利繯之咨
一查該國官商兵農越行本管地方均須取票遠人入境者亦然又販運貨物莫不納稅東海濱省屬地除乞塔尼布楚勿論外近年伯利歲入票稅俄帖十八萬餘張海參崴入票稅俄帖五十餘萬張海蘭泡歲入票稅俄帖二十六萬張廟爾歲入票稅俄帖十餘萬張田賦狗馬諸稅不在此數咨
一查各處每地一晌抵中國三晌每年納賦俄帖三張零二十五子黑龍江烏蘇里江南盡海沿皆已田連阡陌居積致富惟伯利以下至廟爾每屯墾田不過數十晌而已其狗馬之稅馬除馬隊之馬無稅外凡官商農養馬一匹每年納俄帖五張名曰官馬斷無私蓄者狗則納稅不納稅聽其自便每犬一頭每歲納俄帖一張頸繫皮條銅鈴即曰官狗倘旁人有故斃官馬一匹賠俄帖七十張因噬人擊斃官犬一頭賠俄帖三張若無故勞斃官馬擊斃官犬照故犯例賠價發往他處著為令私狗不與焉咨
一查鐵線道每百步 【 即二百小步】 立一高柱以擎鐵線每閒十六柱立一矮柱頭作三楞兩面書俄字以記里數東來者認東面西來者認西面勿庸若內地行人逢人問道此該國以一千六百步為一里之實證也考俄人知權而不知量無石斗升合諸名其市鎮村落各設官秤一具形若天平而甚大以鐵為之凡買賣交易至數十斤以上者必至其處過秤號十二兩為分頭四十分頭為一甫特各處一律無此輕彼重之殊其尺曰阿納申每一阿納申合中國營造尺二尺二寸有奇交易以俄帖為尚次用該國洋圓每一圓合銀五錢八分又次用該國紅銅子大者若洋圓曰皮打克一子值小銅子五即克別克二十子換俄帖一張小者若制錢無孔曰克別克一子合中錢十二文五子值一皮打克外有值小銅子三之中銅子俄帖張半換五八洋銀一圓二圓合華銀一兩然不用華銀惟外夷洋圓兼用之
一查伯利以西有鐵線順松花江北岸至河口即順黑河東岸通海蘭泡上至尼布楚以達該國京城伯利東北有鐵線順松花江南岸下達廟爾廟爾有鐵線入海一通庫葉島一通岡札德加伯利以南有鐵線通興凱湖入烏蘇里江處一循烏蘇里江源通阿勒幹等處一入興凱湖由紅土岩經雙城子至蝦蟆塘分為四線一通彥楚河抵圖們江一通海參崴一通上海其一不知通何處每年必差官巡查兩次線柱朽壞者易之查各處鐵綫通文報而外兼寄各色人等私信每一里約取小銅子三文每年獲利盡以歸公 進呈
一查各處驛站大站距俄里二十六七里小站距俄里十四五里惟自紅土岩至雙城子西南至彥楚河東南至海參崴自尼滿黑河口以上由烏蘇里江西沿至阿勒幹等處各有驛站寬平如砥稍有凹凸即遣俄兵修理其順黑龍江烏蘇里江下至松花江以迄廟爾順進呈鐵線道可以步行無大驛路江沿俱設有站房夏月輪船通行無人經管冬月由江心跑站扒里與陸路站車同其站各有馬數十匹陸路有車及扒里各四五具江沿止有扒里無論華人俄人但取站車站扒里票至站即送駕以三馬奔馳如飛每一日夜可行華里七百每人行一俄里一馬給該國銅子三曰特林克別克特林謂三克別克謂銅子每一銅子合中錢十二文行旅便之進呈
一查東海濱省相通各道由伯利泝松花江入黑河口上至尼布楚為一道夏由輪船冬由冰道順松花江北岸黑河東岸北岸有鐵線路可通徒行其中由黑河東岸海蘭泡地方泝精奇里江上外興安嶺至索倫河口又別為一道水路陸路兼行由伯利順松花江行三十餘里北入庫魯河行八百餘里登山經格林河源陸行四百餘里入恆滾河上游即由恆滾河沿向東北行五百餘里又折而北行二百餘里踰小嶺由陸路向北偏西行九百餘里即至索倫河為一道此國初俄人敗歸之道水陸兼行黑斤與俄人均有述之者本年三月閒海參崴備戰有小輪船數支入庫魯河探道黑斤人多恥笑之由伯利順松花江西入恆滾河行一千七百餘里與由庫魯河經恆滾河踰小嶺之陸路會亦至索倫河為一道其未抵恆滾陸路之先夏由輪船冬由冰道如履平地由伯利下至廟爾夏由江輪登海輪南岸並有鐵線道通步行為一道冬月海凍無所通此由伯利通該國之道也由伯利入烏蘇里江至穆陵河口上西南入興凱湖至紅土岩夏由輪船冬由冰道即由紅土岩陸路南至雙城子再由雙城子陸路分往海參崴彥楚河諸處此為一道其半途由穆陵河口上順烏蘇里江西沿由陸路南至阿勒幹等處又於半途分道由陸路西通趙老背雙城子等處此為岐道由伯利至穆陵河口以上並無陸路可通由海參崴廟爾兩處海輪通海濱各口及薩哈林遂東歷大洋抵岡札德加部南洋經大西洋入波羅的海抵該國京城或經紅海入黑海亦抵該國屬部其由西北海經正北歷黑領海峽東北包岡札德加部入混同江口者每年閒止五六七月可以行船餘多凍故由此道者每年止一次此該省相通之道路也進呈
一查江吉二省通俄界之道在琿春者二一向南出彥楚河圖們江二口由海船向東北抵海參崴此為水路一道一向東南至彥楚河俄屯即由俄人站道東北至阿濟密蒙古街蝦蟆塘向北偏東至三岔口為陸路一道在甯古塔者三一向東偏南至三岔口一向東正至紅土岩一向東偏北至蜂密山東皆陸路在三姓者三一向東南出蜂密山一向正東出撓力河此為陸路一順松花江抵徐爾固及伯利此為水路在黑龍江者三一由齊齊哈爾察邊舊道出額爾古納口一由卜魁驛路出愛琿城及大黑河屯一由呼蘭河向東北由小道亦出愛琿城此為正道其吞昴河都魯河等處踏荒向北行數日俱可抵黑龍江則閒道也進呈
一查自雙城子東南至海參崴陸路二百餘里皆出入山澗多叢林密樹俄人又於海參歲 【 歲：崴】 西北一百餘里內凡路在兩山閒者俱於其旁掘暗穽且有蝦蟆塘扼水陸之衝一旦有事此道不可輕出咨
一查俄人重海參崴有甯棄本國京城不棄那吉窪斯托克之語誠以該國全境居北黑道內外各處海口多以冰凍不利行舟惟海參崴碼頭南距北黃道約十九度有奇天時和暢口外數里海水不冰可以通行亞細亞歐羅巴以南諸地比該國黑海碼頭氣候尤暖道路尤近更有高麗日本動其狡焉思啟之心此諺語所由來也進呈
一查光緒九年夏初有俄官一員帶領差役人等由黑河順混同江北岸大量荒地於十年秋初丈至札依地方調回本國凡平原可耕可種之地至今尚插有標記咨
一查東海濱等處呼米利堅為阿美利堪光緒十年秋間有阿美利堪人至海濱克平通木基英門河等處游歷月餘遇奇雅喀喇甚厚並以重價購取該處衣服器用等件回國據俄商云奇雅喀喇地方縱橫各千餘里不等既阻中華聲教又不肯心服俄人阿美利堪此舉似有收拾該處人心之意咨一查外興安嶺以南黑龍江以東恆滾河以西以北舊有奇勒爾俄倫春二種其人皆乘四不像逐獸捕貂善踰山澗俄人於前數年逼令改裝撥充馬隊誠因材器使之術也四不像者蹄似牛不像牛頭似馬不像馬身似驢不像驢角似鹿不像鹿不芻不豢惟食石花該處人養之用則呼之使來牧則放之使去性馴善走德同良馬亦異物哉咨
一查該國西悉畢爾東悉畢爾兩省與回部蒙古接壤有遷居該處改裝者俄人亦撥充馬隊殆以善於騎射馳逐如飛故因其勢而利導之耳咨
一查黑龍江東岸舊有高麗二百餘家共三千餘人在彼墾地致富前數年俄人欲逐出境外高麗無所歸往隱忍改裝俄人恐其為患又勒令散處俄屯今高麗人猶有不願者咨
一查雙城子西三岔口東有高麗民四五百家共數千人在彼耕種為業前因歲饑曾食俄人官糧本年五月俄人欲重徵還逐出境外否則改裝此輩呼籲無門竟改俄裝聞改裝之後俄人擬將此輩徙至東北海口分屯各處此輩又慄慄危懼嗟乎俄人於奇勒爾俄倫春回部歸順之人則徙於伯利海參崴等處為兵於黑河改裝高麗則析而四散今欲於此輩仍用此智其防患未然之術與咨
一探海參崴東北百餘里秦孟河又東北六百餘里蘇城溝有華民百餘家在彼種田營生多歷年所本年秋間因蘇城溝華人有為匪者殺死俄人一家九口報經俄官已將凶犯數人弋獲又帶兵往二處將華民盡行驅逐火其盧舍收其田里遷俄民安受其成一害一利相權最審惟非崑岡何於華人玉石俱焚乎進咨 【 咨：呈】
一探蘇城溝長七百餘里寬百餘十里不等內有古城曰蘇城相傳入利相權最審惟地非崑岡何於華人玉石俱焚乎進呈
一探蘇城溝長七百餘里寬百數十里不等內有古城曰蘇城相傳為寬永建都之所此於書史無徵然以所見雙城子寬永碑及濟勒彌人等至日本穿官之說按之則其說亦屬可信咨
一查雙城子有寬永殘碑 【 詳雙城子說下】 咨
一查伯利下四百餘里松花江中洲上 【 通呼巴汊】 敦敦地方薙髮黑斤屯又下八百餘里北岸阿吉地方又下六百里南岸普祿地方又下二十餘里北岸烏活圖地方三處俱不剃髮黑斤屯四屯各有銅罎一件呼曰奇勒革特二拉蕩云係先代取革居陪嫁之物以為傳家至寶查國初羈縻諸部有入京聚婦一節今四屯遺有銅罎故老傳聞如詠於戲前王不忘之什咨
一查廟爾上二百五十餘里混同江東岸特林地方有石石??壁立江邊形若城闕高十餘丈上有明碑二一刻勑建永甯寺記一刻宣德六年重建永甯寺記皆述太監亦失哈征服奴兒干海及中苦夷事論者咸謂明之東北邊塞盡於鐵嶺開原今以二碑證之其說殊不足據謹將二碑各搨呈一分咨
一查敕建永甯寺碑陰有二體字碑文其碑兩旁有四體字碑文惟唵嘛呢叭彌吽六字漢文可識餘五體俱不能辨攷楊賓柳邊紀略載威伊克阿林界碑其略曰威伊克阿林極東北大山也上無樹木惟生青苔厚常三四尺康熙庚午與阿羅斯分界天子命鑲藍旗固山額其巴海等分三道往視一從亨烏喇入一從格林必拉入一從北海遶入所見皆同 【 時方六月東海尚凍 大】 遂立碑於山上碑刻滿洲阿羅斯喀爾喀文按紀略言碑刻三體文未詳所紀何事今此碑共六體文非廷杰淺見所能測謹摺呈一分咨
一查永甯寺基今被俄人改為喇嘛廟二碑尚巍然立於廟西南百步許廟後正東二十餘步山凹處有連三礮臺基一座南向據混同江之險壕塹俱在廟西北約百步有土圍一道土壕二條周數百步中有土臺亦似礮臺基西北向可堵海口及恆滾河口水道來路恆滾口在特林下十餘里西岸其江長二千餘里西入黑龍江之精奇里江牛滿河東入混同江之格林江庫魯河共發源於外興安嶺南枝俄人由索倫江海口南行八九百里可入此江上游榻碑時有喇嘛鋪拉果皮與土著濟勒彌種六七人在旁觀望均謂此碑係數百年前大國平羅剎所立土人以為素著靈異喇嘛斥之咨
一查由特林喇嘛廟西北下山沿江行里許有石岩高數丈上甚平曠有古城基周約二三里街道形迹宛然瓦礫亦多今為林木所翳非披荊履棘不能周知 【 特林上六十里東岸莫胡掄地方有溫泉距江沿十二里】 咨
一查由特林向東南泝流而上約二百一十里混同江東岸前坎地方有古城基周三四里對岸為無底侯溫下口地名烏活圖有不剃髮黑斤數十家東北海潮入江至此而止混同江至此一束西北行五十餘里兩岸皆山寬不及二里惟前坎下二十里東岸鰕力地方有平原圓徑二十餘里四圍皆大山聳若城垣江流由坤過乾作彎抱形由鰕力東進山口踰大嶺一日程可達海沿俄人於此立屯現僅六七家前坎古城內有俄民數十家咨
一查徐爾固下六十餘里松花江南岸額圖地方有石石??子二座高約十餘丈聳峙江邊西一石??略高形若覆鍾東一石??稍矮若覆釜二石??頂上俱有土壕土人呼曰卓羅哈達韋克和屯證以國語猶言石石??頂上城也其處據形勢要害松花黑龍二江合流經其下上下數里俱無沙洲細觀之知為古人用兵礮台形迹顯然南面有平岡平原可屯數萬軍並有車道上通富克錦等處下通撓力河口其地屬三姓界對岸稍下有俄屯百餘家名七盤鬧斯克咨
一查由額圖順流東下四十里松花江南岸青得林地方有古城基周數里亦屬三姓界內與額圖同據松花江險要俄人由黑龍江出不能越此二處按松花江南岸自三姓下一百五十餘里起至烏蘇里江入松花江處止約一千四百餘里皆曠野平原多草少樹惟自徐爾固下二十餘里對岸街基地方起至青得林下數里止上下六七十里皆山又烏蘇里江入松花江上口通江地方有山數十里今附近山饒材木俄人每於封江時越界私砍以備輪船之用竊考青得林亦作奇訥林即喜魯林與錫喇忻之轉音天命元年大臣安費揚古扈爾漢自黑龍江旋師招服錫喇忻路當即在此咨
一查三姓下一百三十里松花江南岸城子地方有古城基由此順江沿向東行十里為達卜庫屯天命元年大臣安費揚古扈爾漢自黑龍江旋師招服塔庫路崇德七年沙爾琥達珠瑪喇招降塔圖庫屯當即此地咨
一查三姓下三百五十餘里松花江南岸瓦里谿 【 谿：豁】 通地方有古城在平地岡上因岡為城西北至東南縱約三里東北至西南橫約二里成長方形東西南三面土城高約二丈濠深亦二尺惟正東隅城基最高西北一面臨江高二丈餘城中東北方有圓臺高約五尺周十餘丈中有凹形圓徑丈餘深約五尺為尖凹底城中又有壕二道深七八尺相距數丈由東至西中亙一堤城西南九里平地有大山一座名打狐呼蘭正東一里平地有小山一座名將軍臺江中有洲七正北一上三下三南距山腳約百餘里北面不見山影東北順大江極目無際誠膏腴之地形勝之區也其處有居民數家近來入旗當差不知耕種咨
一查松花江岸烏通河都魯河之間有古城基在平地南距江沿里許按都魯河即輿圖都爾河烏通河即輿圖烏爾河由烏通河順江沿西行三十餘里有小河今無名當即輿圖富爾澗河天命元年七月大臣安費揚古扈爾漢率兵二千征東海薩哈連部行至烏勒□河刳舟二百水陸並進烏勒簡河即富爾澗也今由此數河向北踏荒而行三五日均可達黑龍江烏通河在瓦里豁通對岸偏東數里咨
一查三姓下新設富克錦地方即崇德七年沙爾琥達珠瑪喇招降之福提希屯又下至黑河口對岸七七屯即同時招降之幹齊奇屯西南距拉哈蘇蘇十五里有咸豐九年十月吉林將軍景所鑄巨礮二尊一名靖邊將軍一名鎮遠將軍其處為三姓水路門戶駐兵不少咨
一查伯利正東千餘里海濱奇雅喀喇地方有英門河其處有地名額赫國初屢征東海瓦爾喀部額赫庫掄即此天聰九年所征額勒約索地額勒即輿圖額勒河約索即輿圖約色河二河今無此名然當距額赫不遠咨
一恭查國初屢次征服瓦爾喀部諸地綏芬路即今綏芬河雅蘭錫林二路即輿圖錫林河雅蘭河在今海參崴東北海濱額勒約索路即輿圖額勒河約色河在今伯利正東海濱奇雅喀喇地方其處英門河內有額赫地名當先年所征額赫庫掄也 【 今附近有平地一段土人相傳為老漢王駐紮處不敢踐履即當年營基】 瑚葉路即輿圖呼雅河在烏蘇里江源今其地仍呼胡葉河穆陵路即莫力河諾羅路即今撓力河俱在烏蘇里江西岸烏爾固辰路即輿圖庫爾布新在今莫力河對岸尼滿阿庫里庫路即輿圖尼滿河今訛呼驛馬河阿萬路即輿圖阿翁河在今撓力河對岸通在烏蘇里江東岸烏扎拉部在今伯利下六百里金山銀山兩岸銀山下尚有烏扎拉地名此用兵陳迹皆由甯古塔分道前進於今日吉省邊務甚有關係者咨
一恭查國初征索倫平羅剎兩大役其進兵道路俱於今日江省邊防最切謹彙二篇附入廷杰所擬東北邊防輯要下冊內另呈咨
一查由伯利東北行俄里二百七十里至松花江南岸俄屯麻宜美斯克地方其處有山華人稱金山俄人嘗於此採金因金苗不旺未興大工對面北岸為玻蘭侯溫出口處有山產銀華人呼銀山其處銀礦甚富人有竊取者輒昏迷不能下山俄人屢至皆然與金山南北對峙內有侯溫外瞰江流亦松江關要也銀山下有烏札拉地方名順治九年駐防甯古塔章京海色率所部擊羅剎戰於烏扎拉村當即其處咨
一查伯利下四百餘里松花江南岸臥牛河內東北二百餘里磨勒木地產金俄商簡勒甫 【 一名梭革江】 於光緒九年 【 係該國一千八百八十三年】 至彼開採因無道運糧未大興工又由臥河東南行約八九百里至他勒馬蘇地方山岩多白金如鍾乳石形滿鋪岩面奇雅喀喇人曾取之以為耳環北 【 北：比】 銀尤堅而重咸恐有神為崇不敢再取僻在深山俄人無知之者咨
一查黑龍江東牛滿河上游有俄人金廠二 【 俄呼金廠為布利斯克】
一名泥滿斯克由甘般泥專辦甘般泥係該國王合夥貿易之名一名布金布利斯克布金人名此廠係此人查出故以其名名之現賣與甘般泥般二廠俱同治中年出泥滿廠每年可得金七十餘甫特布金廠每年可得金三十餘甫特共銷苓大麥十餘萬甫特 【 專餵馬用】 運糧夏由黃河水道船冬由牛滿河冰道進呈
一查黑龍江東北精奇里江上游 【 精奇里江今通呼黃河俄呼也也】 有俄人金廠二由黃河水道一千四百餘里至耶是甘般泥金廠每年可得金百餘甫特其西二百餘里有薩八什泥過付金廠每年可得金二百餘甫特二廠俱同治末年出每年約銷苓大麥十餘萬甫特運糧夏由黃河輪船冬由冰道薩八什泥廠與日德林廠共一總領進呈
一查黑龍江北雅克薩城俄名阿勒巴金其東二百餘里曰德林地方俄人有金廠一名為力胡阿木爐士干般泥每年可得金二百餘甫特約銷荅大麥十五萬甫特運糧俱由旱道進呈
一查混同江西岸恆滾河口內有俄人金廠二一距河口二百餘里曰米墨勒金廠一距河口千餘里曰沙美郎金廠皆俄人七居果付開採每年共得金百餘甫特共銷苓大麥四五萬甫特運糧仍由海蘭泡順黑龍江入松花江進恆滾口二廠俱光緒元年出先招華人採辦現逐出進呈
一查海參崴東南百餘里海中青島先年出金最旺華人偷採者多至數萬俄人爭此島甚力累與搆釁後歸俄人獨辦金遂漸稀近年不過百餘人在彼沙汰而己進呈
一查混同江北岸七廠每廠約二三千人其初探得者報該國王候旨採辦國王不命採者此人於開廠後每一分頭 【 即十二兩】 由承辦人給俄帖三張零七十五子承領採辨者每金一兩該國王給俄帖三十張或三十餘張其廠內一切費用皆由承領人自備每廠有兵數十名或百餘名看守費用亦由承領人出每年有欽差至廠查詢利弊絲毫不能自私承領人亦不得刻待勞金人等勞金人每月得俄帖四五十張不等查俄帖統由該國王發給通行六大部凡買金與官俸兵餉皆給此帖無民間私行印用者聞該國王將各處用帖買回之金鑄為大小銅金錢以備大商不時換帖其六大部一切票稅田賦諸正供仍用帖解庫故俄境人民喜用俄帖進呈
一查黃河金廠本年三月間在海參崴雇華人三百名至彼服役五月間到該處咨
一查黑龍江省西北額爾古訥河入黑龍江處附近有墨金廠係江省界本年六月間有俄官孤備奉該國王命往遣俄人帶俄兵數百名並有解送軍械火藥俄官名瓦革斯木特詢悉遣散金匪後即將此兵駐紮墨河對岸俄屯薄克諾付克地方以防俄人越界採金其先伯利總督於五月初旬由海參崴回署後即往該處代國王買金聞共買金五十餘甫特每一兩為額金卓勒你克每十二兩為額金分頭四十分為額金甫特額金猶華言一也咨
一此次入黑河時有俄官林魁士帖瓦革斯木特出黑河時有俄官巴阿克申沙拉今撇拉申一萬羅付也米力一萬羅付阿溜克三多羅付等與之同船甚為浹洽均問江吉邊荒何以無人墾種廷杰答以國家養兵牧馬之地聞將來擬移兵屯田作為營田該俄官等均稱善不覺變色進呈
一見俄官孤備往查黑河金廠特見隨員二人在輪船用儀器測量松花江南岸地勢從儂江地方上至莫宏叩止隨測隨繪山之高下江之曲折皆入圖中並詢地名及居人種類又問由莫宏叩入松花江有兵多少屯兵之地距此若千 【 千：干】 轉問北岸何以不測答曰久已測定及入黑河曰何以不繪亦曰久已繪定進呈
一探聞俄人欲修鐵道通中國其初意在由恰克圖至張家口以蒙古王不允此議已寢其次由海蘭泡經伯都訥通奉天高麗其次由愛琿經富克錦至紅土岩抵圖們江其次則順黑龍江東岸至徐爾固又順松花江北岸至伯利再由烏蘇里江東岸通海參崴擬於二三年內興工按俄人此舉若成不但經商獲利無窮即兵之進退亦皆電掣風馳恐高麗日本未必能安枕也進呈
一探聞俄人擬於外興安嶺東索倫河海口添設重鎮不久即當舉行其處現名木格卞斯克咨
一查海參崴西南圖們江東北海中大小數十島俄人現俱插立標記禁止華民叉海參拈海菜取蟹肉諸大利欲藉以徵取重稅也咨一查彥楚河海口內西南寒奇地方向為華民海道瑪頭俄人近派俄兵數名在此稽查出入貨物以為徵收稅務張本昔之華民成邑成聚者今皆散處他處咨
一探聞俄人於黑頂子地方分界狡展其意在由旱路通高麗由高麗窺日本咨
一查日本人在俄界海參崴雙城子伯利廟爾四處者女多於男合計不滿三百名其餘各處無之咨
一查高麗人在俄界者東除黑龍江數百家雙城子西數百家已改俄裝不計外其餘在各鎮貿易各屯服苦及自彥楚河至阿勒幹沿海一帶種田者合計尚不止萬人惟至海蘭泡以上遂無高麗人咨一查德國人在俄界貿易者惟海蘭泡雙城子二處開設火磨二家海參崴巨商二家其餘各處無之咨
一查美國人在俄界貿易者廟爾伯利海蘭泡海參崴四處各有巨商數家其餘各處無之咨
一查法國人在俄界貿易者惟海參崴一處有巨商三家咨
一查呂宋人在俄界者惟廟爾有數名咨
一查各處並無英商惟聞每年有英國海輪數艘駛至庫葉島及岡札德加部外海面捕鯨咨
一查俄界各國俱無領事惟海參崴有日本領事官一員咨
一查本年八月有日本兵輪一支駛至海參崴海口 【 見海參崴說下 咨】
一查各處俄人種類不一有黃色鬢髮鬚眉隆額深目黃睛者有白色鬢髮鬚眉隆額深目碧睛者有紅黃色鬢髮鬚眉隆額深目或黃睛或碧睛者有如上三色鬢髮鬚眉曲額黑睛者有黑色鬢髮鬚眉曲額黑睛如華人者獨此種鬚不連鬢其男皆截髮僅留寸餘蓄鬍髭鬚髯使之卷曲為美觀間有年少薙鬚修餙容貌者皆以小銅片為十字形長寸餘繫於項下當心以奉耶蘇冠平頂圓帽以皮遮額 【 制見前俄兵下】 亦有如近日京師冬帽平頂樣帽簷壁立三寸許緊貼帽身簷蒙黑羊皮以為官帽者大官於耳上帽邊插金花或一支或二支小官無之兵卒迎接上司亦戴此帽冬夏皆然見官則去之以為敬短衣長袴僅足周身齊民夏衣皆紅白色冬用灰色青色官衣冬夏皆青間用灰色袴則一律如其衣足著皮靴無襪踵底厚寸餘或二寸官之品級視帽花肩牌為大小不須臾離有圓領左衽衫裘長及膝下裘領或高五寸可以藏頭以便禦寒女人蓄髮作雙辮盤頂如髻富貴者用各樣花紋錦繡為圓圈數重盤髻下覆以冠如高麗紗帽又以各色紋錦為花朵形飾之自頸及乳背亦用各色紋錦被之衣皆小袖細腰束以帶著長裙及地腰間摺疊最多下寬大容步有餘著革履 【 屨：履】 不履絲而曳縞貧賤者皆以方幅花巾蒙頭露面夏用紅白洋布冬用灰青毡呢為衣亦有圓領左衽衫裘惟無褌圍以布幅婚姻由女自擇女願從者父母不得阻桑間濮上相習成風旁觀不敢指議本夫亦止譴責雖富貴者往往如此男女均好潔冬夏用涼水沐面初見通呼都陸克 【 猶言朋友也】 相識伸右手將指以四指彼此相握為禮浹洽則緊握其手上下者三再則去帽為敬再則左手執帽避置腰下屈右手將指又略屈四指遮右鬢禮極於此家奉耶穌入門則去帽屈右手無名指小指撮將指食指中指先點額次點心次點右肩下次點左肩下如是者三食畢亦然入喇嘛廟亦然不知揖讓跪拜與官商見禮皆平行待兵極嚴兵失儀或違令用刑最酷農民墾地以馬以鋤養牛僅取牛乳每七日為禮拜官商兵農均不執事飲食歌舞各從其願市鎮鄉村半皆醉人每年又有大節氣數次每次各數日亦如禮拜最喜華人燒酒禁令極嚴通嗜好飲茶日三次食日二次以黑捏餑為正宗字用三十六母 【 去一不用共三十五母】 合二母三母四母以成聲書皆橫行從左向右接讀婦孺亦多識字於各國事迹能道其詳至該國古今沿革制度無不通知惟無文法詢以文章詩賦則茫然不解所崇教門不一大要以喇嘛專司化導為民祈禳詞訟入官立傳破告到案判其曲直令兩造心服而去有罪者立即鞭笞發遣無株連拖延胥吏作奸之弊凡人理屈皆直言無隱不敢顛倒是非謂恐獲罪於天此則俄俗之可取者也咨
一查伯利東北行一千二百餘里至阿吉大山以上沿松花江兩岸居者通稱黑斤亦呼短毛子共約五六千人其男皆薙髮女未字則作雙髻巳字則垂雙辮鼻端貫金環語言多與國語同衣服亦悉如制度惟喜用紫色袖口束以花帶二三寸足著魚獸皮烏喇自膝至踝或翦色布或翦魚皮為花下連烏喇如靴男人亦多戴耳環稍形其奇異無文字削木裂革以記事不知歲時朔望問年則數食達嗄魚次數以對夏捕魚作糧冬捕貂易貨以為生計捕魚以網以鉤駕一葉扁舟名曰幾喇皆用婦女搬槳捕貂下箭如弩貂動其繩則射之百不失一射鼠鹿狐貉水獺皆然善睞牲蹤見蹤則迹之必獲以數犬駕舟形木架長一丈二尺寬一尺餘高如之曰狗扒里雪甚則施踏板於足下寬四寸長四五尺底鋪鹿皮或堪達韓皮令毛尖向後以釘固之持木篙撐行雪上不陷上下尤速冬夏所止之處取樹皮或草為小屋有安口 【 樺皮為之捕牲住】 搓羅 【 草蓋用棚捕魚住】 傲苟 【 冬行晚宿所住或布或樹皮為之】 胡莫納 【 樺皮小圓棚夏捕魚住】 麻依嘎 【 不剃髮黑斤捕魚小棚】 刀倫阿吉嚷莽 【 行船時晚宿岸上小布棚】 諸名平居皆草房在江沿有暖匟門置掠魚木架得魚則劃為四片晾之以其一帶魚頭脊作狗食按東北海口有大魚長一二丈大一二圍其頭有孔如江豚涉波孔中噴水高一二丈訇然有聲可聞數里黑斤濟勒彌人通呼為麻勒特魚謂此魚奉龍王旨送魚入江以裕民食不准回海其人皆不知歲月特以江蛾為捕魚之候每於江面花蛾變白蛾時時值五月麻勒特送烏互路魚入江江面青蛾初起時時六月至七月半送七里性魚入江江面小青蛾再飛時時至七月半至八月底送達莫嗄魚入江皆至格林河口而返其送也每三四為羣相去里許逆流而上奔波噴浪勢甚洶湧故烏互路等魚率羣上行不敢稍止每日逆流可六七百里今俄人於廟爾地方初見烏互路等魚時即由電線報知伯利三日則魚至伯利下四百里南星地方再半日伯利可以得食是其驗也此三項魚到時濟勒彌及黑斤人等於江邊水深數丈處多置木樁橫截江流長或二三丈四五丈不等亦有作方城形江沿一面無樁者名曰悶槓平水面下繫以袋網次日乘小舟取之每一悶槓可得數千斤又或以圍網或以撒網一舉可得百數斤數十斤均以小舟載回男婦大小各持小刀於江沿將魚劃為四層穿一頭作孔隨穿木棍上置架上晾之作旨蓄以禦冬至麻勒特魚其先濟勒彌人等原以奉旨送魚不敢捕取近二十年來俄人不信此說設法取之濟勒彌人等從而效之每於風浪大作時乘舟掦 【 掦：揚】 帆持叉跴捕俟出水時以叉叉之叉尾繫以長繩俟魚力困憊牽至江沿或售或食不敢攜入室中恐有神崇俄人不爾也若夫坐快馬持叉取魚則以剃髮黑斤及旗喀喇人等為最嘗於波平浪靜時往江面認取魚行水紋拋叉取之百無一失雖數寸魚亦如探囊取物從旁觀之不知何神異若此也其快馬以樺皮為之長丈餘寬約二尺兩頭漸窄才容一人其快如風至於青魚黃魚即詩所謂鱣七里鮒魚即詩所謂鮪通混江人皆以數寸大鉤繫於徑數寸長丈餘木上置之江中取之與川江無異也亦多鯉通混江人於七里鮒青黃魚俱生食之不識金銀錢穀之利富者蓄蟒緞羔皮以自侈間有藏先代所遺甲冑及昔年充鄉長姓長官給頂戴文憑者喜飲酒醉則出其所有誇耀於家人鄰里之前妄自尊大子弟遠行或自外歸來皆右手執壺左捧杯請父母兄嫂坐依次跪進一巡再酌則父母兄嫂僅各一粘唇令子弟自飲以嘴親子弟兩臉為歡親戚往來以抱見為禮見官商則皆跪拜好淡巴菰無醫藥惟事跳神祈禳按跳神之俗通松花黑龍烏蘇里三江至東北海口皆然高麗人亦從之其俗於有病時請叉媽至家左手執跳神鼓如京師臘鼓樣以鐵絲貫錢數十繫於鼓脅肩曲身而行右手援枹鼓之使錢相撞有聲腰繫圍裙至地又以皮繫銅鈴鐵鐺施於後腰裙上叉媽先作祝語旋自作狐鼠諸山精言爭顯道法或遂以利刃入病人患處甚有截身為兩斷者刀出即愈此伯利以上松花黑龍二江俗也黑斤地方叉媽不自作祝語 【 脫先以數三字】 人裝叉媽樣繞室而行 【 室而行：三字皆衍文】 室而行叉媽忽下匟為怪異狀以兩足左右跳盪不進不退吃火與魚頭飲酒與狗血任其所欲又自以低答刃末向腹使數壯士執末刺之數壯士皆仰跌於地而赤腹無傷問其術僉謂搜神額奇赫諸神喜跳盪為樂久不跳神則為祟故家有怪病跳神即愈叉媽男女俱為之亦有假此以惑人者刻木奉先置匟頭歲久則送入林中更刻木肖雞鴨狗猫形又為人騎馬形盛以木匣藏於家名曰額奇赫亦曰搜溫冬入山捕貂則出懸林木上殺豬奠酒而跪禱之又以銀或鉛為二小人長寸餘懸胸前專稱額奇赫有事設坐設奠祈福佑甚驗又刻木為熊虎形置林中家有病或有吉慶事則抱置匟上陳飲食跪禱旋送原處又刻木為人形曰喀勒喀馬夏得青黃魚則陳飲食梵僧克勒香而敬之專稱搜溫親衍喪則子翦髮尖夫喪則妻纏白巾衣襤褸待安葬以終喪後遂弟妻兄嫂兄妻弟媳甚至翁媳相配曰西勒彌聘娶男攜酒壺入女家先飲後議銀兩數目上者以綢緞羔皮代次以布女與父母俱允即同宿一夕再約期送女不親迎時有同妝婦女三四俱乘船至門前步行入戶女即執酒敬客客以布為禮亦敬翁姑兄嫂陪嫁用樺皮為筐筥木杓生子無論冬夏皆用冷水沐浴忌出痘一人偶發則合屯皆避居他處或出痘之人於林木中為小屋居之愈然後歸 【 按生子出痘之俗通界黑斤濟勒彌俄倫春奇勒爾奇雅喀喇諸人皆然】 其一姓一鄉各有長有不法不平諸事則投姓長鄉長集干證公議處置其法殺人者死餘則視事之大小定布帛服物之多寡令理屈者出之名曰納威勒至十頭為止小事納一頭二頭大事則納十頭約值銀數兩至百兩以內公議云然兩造心服姓長鄉長始以杖叩地遂成鐵案否則再議有至數日數月不決者婦女用布一幅曰勒勒自喉下至膝寬以蓋兩乳為度腰以上翦色布或魚皮為花貼之腰以下用銅片圓徑一寸及二寸許者共二十餘枚各鑿雲紋孔呼曰空盆以次垂布上富者用繩貫珠貧者貫銅叩繫勒勒於頸後走則丁冬有聲聞一二里以不好潔為貞不然即冒不走?韋之名考通志有額登喀喇當統此輩而言特此輩今不披髮耳向至三姓進貂自入俄界後俄人俾喇嘛惑以天主之說屢令改裝賴華商維持其間不從近有二三人通俄語服俄服充通事以誘羣輩者咨
一查自阿吉大山順松花江東北行又西北行共約八百餘里至黑勒爾地方以上沿兩岸居者通呼長毛子共約二三千人風俗習尚與薙髮黑斤同惟語言各異男不薙髮垂辮染濟勒彌俗以弄熊為樂遂分兩類通志自甯古塔東北行千五百里居混同江黑龍江兩岸者為赫哲喀喇又東北行四五百里居烏蘇里混同江黑龍江三江匯流左右者曰額登喀喇其人披髮鼻端貫金環衣魚獸皮陸行乘舟或以舟行冰上駕以犬所謂使犬國也其語言與窩集異無文字筆墨裂革以記事如古之結繩然地產貂又曰自甯古塔水路至其部東北界共四千五百里今以里到按之猶合特昔稱額登喀喇今區薙髮黑斤與此不薙髮黑斤為兩地耳向至三姓貢貂後至賞烏淩木城處穿官今入俄界情形與薙髮黑斤同咨
一查自黑勒爾以下西北行又東行南折至海口共約六百餘里松花江兩岸舊為費雅喀喇人所居今則合俄倫春奇勒爾二族凡遷居江沿者統稱濟勒彌凡四五千人男不薙髮女未嫁則束髮垂背如椎出嫁則合雙辮橫束腦後語言又與不薙髮黑斤異俄倫春奇勒爾二族又能各為本部語言與濟勒彌異亦無文字醫藥不知歲時朔望生計習尚半與黑斤同嘗夏乘小舟至海島及各處河汊冬乘扒里至索倫河以南俄倫春奇勒爾諸地貿易每家畜犬數十頭以備使用擇其力衰性劣者食肉以衣其皮夏月亦不去身喜弄熊呼曰馬發多以重價購養聚鄰里親朋射殺為懽雖百里外亦多至者其俗造室落成或遷居則射狗熊封江時出門捕牲或貿易合屯公為大祭則射馬熊為木雕槽如舟長六七寸寬三四寸曰俄通喀圓如缽者曰柯當淺如椀者曰木格蘇先食熊頭於野以敬長老餘則聚食於家出胸佩木人家藏木像奠之婦女惟食熊髀身不淨者遠之食畢仍藏木椀於林中或岩下家儲恐有不祥近來食麻勒特魚亦然親喪則削木擬像但具口眼衣以熊皮置匟頭飲食必以少許供口內亦備衾褥以安寢夫喪妻亦如是增繫一犬於木像旁待積數棺安葬方終喪遂從西勒彌俗又刻木為二小人長二寸許掛於心有事祈禱多驗又有木刻熊蛇猩猩等形像無搜溫喀勒喀馬諸名跳神叉媽能於密室令人見星日又以皮條長數丈許置壁隙使幼壯數十室中執之皮條由壁隙自行出外幼壯不能挽戶外亦□其無人喜菸酒昏嫁亦如黑斤性不好潔面垢不知洗衣垢不知浣門前皆有晾魚木架夏月過之魚腥犬矢氣味極惡國初與庫葉島各族至阿吉上三百餘里莫莫氣對岸賞烏淩木城處受衣物服飾之賞名曰穿官後亦貢貂又此輩自述二十年以前每年渡海至西山國穿官 【 黑斤濟勒彌人等呼日本為西山國】 即以木城所受衣物服飾貢於該國該國命官至所止海濱賞黃狐水獺白貂諸皮彼此授受俱跪攜皮回家候明年木城穿官賣之亦至三姓及自羅剎來不許我等穿官見木像則焚見弄熊則阻又欲我等截髮易服心寔不願女人畏忌更甚惟望大國如數百年前將羅剎盡驅回國方幸據此則費雅喀地兼隸日本證以蘇城溝古城雙城子殊覺日本夙稱北征五十餘國亦非無因且康熙初羅剎與費雅喀人戰朝廷屢遣大臣勦滅至今傳聞不失其實猶見祖宗之流澤孔長也其人昔皆敬畏華商今或有倚俄反噬者咨
一查俄鎮因拔納斯克以南阿勒幹以北伯利以東縱橫各千餘里奇雅喀喇地方共約四五千人通呼二腰子語言與黑斤濟勒彌又異亦無文字醫藥削木為節以記事男女均蓄髮作辮從耳後分垂肩前即自耳下用紅繩束辮如雙椎令垂乳上又以綵線或翦魚皮為穗上貫五色圓粒如珠繫於椎下頸後以繩貫珠或小海蚌及銅叩三四串橫連雙椎有喪則解椎使垂置棺平地用木揜之華人以為木葬知人倫無西勒彌俗婚姻由父母定令男至女家宿數夕攜以歸衣服裁制悉如黑斤唯女人喜用紫色舊穿錢邊為小圓孔以飾衣緣近來聽華商言亦以小海蚌及銅叩代之穿右鼻蘭台貫以金環胸前亦間掛勒勒空盆每月必避人獨坐數日雖本夫亦不敢近性皆好潔勤澣沐嗜菸不嗜酒問姓多牛與王自謂係中國牛皋王貴之後不知何時人避世來此 【 黑龍江愛琿城附近有竇姓人自謂係竇爾東之後與此均未見記載者】 刻木為鳥張翼形立木柱上以為祖懸小鉛椎於心號妙翁居革得祈禱甚驗跳神鼓大如籐牌叉媽為抽掣狀立而不行吃火自剌並口吐蛇蛙於鼓上旋吸而吞之以示異亦刻木為熊虎等形畫以彩文跳神時出而奠之無廬舍遊處山林及江海之濱冬用樹皮夏用布為棚以居刳楊為舠善使鳥槍木弓樺矢低答弓以黃瓤木為之性直不彎長五尺盈握為度用麻繩或皮作弦弛則直亦如矢矢以蜂樺為之長視左手至左肩鏃長視食指本窄末寬約四分低答以木為之長七尺餘頭貫利刃如槍每與虎豹鬬而殺之黑斤濟勒彌人等不及也衣食俱仰給於華商曰弗納子 【 黑斤濟勒彌亦同】 以貂皮鹿茸魚骨為償債之資蓄獵犬少狗扒里冬著踏板行山林捕牲極力遇不平事則聚能言諸人公議處置令理屈者輸財帛以寢事曰白他巴哈東海諸地惟此部未被俄人侵佔亦無願隨俄者咨
一查烏蘇里江兩岸約有黑斤四五千人語言衣服生計習尚舊與伯利不薙髮黑斤同近與華人久處遂變華俗謹守溝規一聽華人之命惡俄甚嚴但不事耕種惟喜捕捕牲鹿其性情猶有殊耳咨
一查華人在俄界者海參崴約二萬人 【 光緒九年稽數至二萬八千餘名】 雙城子約二千餘人 【 光緒九年稽數至八千餘名】 伯利約二千人 【 光緒九年稽數至四千□人】 海蘭泡約千餘人徐爾固約百餘人貿易松花烏蘇里兩江者約千餘人居烏蘇里江岸及南濱海沿一帶者共約二萬餘人進呈入奏
一查華人在俄界者惟伯利紅土岩雙城子海參崴彥楚河五處共計大小肆店三百餘家各立門市坐賈營生外有自三姓販運貨物通行松花江至東北海口行烏蘇里江至穆陵河口以上者共二百餘家皆於江沿蓋有房舍以貨物易各處貂皮鹿茸魚骨狐貉海豹水獺灰鼠黃鼠等分售伯利三姓等處名雖坐賈實則行商更有自三姓分往二江以貨易貨春去秋回者每年亦約千餘人此三姓人以販商為業者也其餘在俄鎮諸人大半服苦覓食多有嗜好賭風最盛押寶押會各設專局間有亡命逃匿其中此游民情形若夫散入山林古所謂樹中人與林木中百姓則有採蓡定碓木營菜營棒椎營五項採蓡者專採大山野蓡曰挖棒椎定碓者設木為碓以捕牲曰定碓房木營伐木候山水發時趕放至各處售賣菜營檢菜於柞木多處伐倒俟生木耳往收棒椎營種蓡取人蓡子種入土中培養灌溉不令見日約十餘年後方可獲利或有移種野參小苗俟年久取出者曰頓樹根此五項或行或居每數人為伴入山甚深皆稱穿山溝亦曰跪腿子辛苦備嘗存亡靡定殆以虎口餘生與木石居與鹿豕遊者乎至於烏蘇里江以東及南海濱沿一帶各山溝口諸人各有房舍半帶室家皆以務農為先夏兼捕鹿冬則捕貂以為生計各溝俱有頭目曰溝大爺又數溝公立一頭目曰總大爺有事時則以木牌遞傳不日可以共聚名曰轉牌溝中殺人者死滋事者逐規矩簡嚴雖至親亦無所私皆云此法遺自老把頭號曰溝規行不必裹糧居不必防盜道不拾遺夜不閉戶居然別有天地俄人甚畏此輩近被奸人識破機關有逐漸侵佔之勢咨
一查海參崴有文殿奎一人雙城子有孫福小成子二人紅土岩有崔明善李短辮子二人海蘭泡有旗丁一人皆誦俄言服俄服行俄行去髮留鬚藉以訛詐華人然除文殿奎以外多因避罪偷生無能為大患者文殿奎粗知文義凡海參崴雙城子一帶俄人用漢文出示皆其手定本年三月因華人在俄界者向無俄票教俄官勒令華人一律取票每人票一張俄錢一串有官給護照者驗票俄錢三百文商賈門面貨物票增至二三十串不等皆令每年一換彼之一言興俄人之大利則貽華人之大害人人切齒道路以目然亦不過害及俄界華人猶未足為大患也查彥楚河有華商劉福伯利有華商紀鳳台二人俱未改裝華貌俄心意不可測劉福係吉林人家住省西身處俄鎮內地苟有舉動俱一一為俄人言之前 【 將軍銘督辦吳】 招民實邊之意因此人探明轉告故俄人於近年專仿其法遷民於雙城子彥楚河一帶墾田養兵為足兵足食之計遂至黑頂子分界一事愈形狡展紀鳳台係山東黃縣人在伯利開立和成利字號交結俄官最密各處俄人無不知有紀鳳台者華人下江貿易不經其手以分利每被俄害娶三姓某氏女為婦上下無常凡邊防一切事宜無不周知與俄官言必故諱其足壯聲威者傳會一二小事張大其詞菲薄不己向華人言俄事則反是故俄人昔年敬畏華人近來大反其局欺虐日甚狡謀日張皆此人導之也華人聞名無不唾罵然又謂當面若小鳥依人不忍彈指此次三至伯利彼皆款洽慇懃復餽送廣籐鞋一雙餻餅四盒洋魚四匣又代覓輪船私情甚為可感然以大義揆之實為邊防之患謹以實陳咨
一此次至海參崴住廣商吉祥店內詢問該處情形據云店主陳華鑾店夥林星南鄧甫臣等云俄人欺凌日甚緣無領事官為之領袖又有漢奸數人導俄行凶故俄人於華商誅求苛索於華民驅逐侵侮任其所欲若於俄界設立領事將華商華民取俄票一節訂為取領事票廉俸即覺有餘否則商民歲捐著為章程無庸耗費國帑况日本於此處已設有領事閱上海點石齋所印中俄和約條內有若別處設立領事亦聽中國之便等語倘得上達朝廷於俄界設立領事實商民之幸廷杰查該商等所稱均非無見謹以實陳入奏
一查黑河口為江吉二省門戶在三姓東北七百里當水路之衝凡順黑龍江而下逆混同江而上者此處實扼其咽喉若移兵駐松花江兩岸拉哈蘇蘇屯 【 東北距黑河口二十五里】 則二省門戶益固入奏
一查峰密山在三姓東南六百里與甯琿成掎角之勢於三姓為陸路之門若移兵駐守有事時南可扼雙城子海參崴之後路北可據伯利之上游似於邊防大有裨益入奏
一查通江地方在三姓東北一千四百餘里其處為烏蘇里江上口西南距蜂密山約一千五六百里東距伯利九十里若移兵於此與蜂密山及拉哈蘇蘇二處成鼎足之勢似可預杜俄人借地修火車道之意入奏
一查江省西北額爾古納河入黑龍江處扼俄人由尼布楚入東三省水陸之咽喉旁烏河 【 今呼平果河】 當雅克薩之衝二處向無防兵本年因墨河金廠遣散金匪後由莫力勒柯河至額爾古納河入黑龍江處即順黑龍江南岸下至大黑河屯以上設立二十四卡倫以防俄人犯邊洵為盡善盡美欽佩莫名第查俄人現於薄克諾付地方 【 在額爾古納河入黑龍江處北岸稍下】 添設重兵我即宜於新設博羅哈卡倫多添防守西可以堵俄人由額爾古納河察邊旱道至卜魁之路東可備旁烏河禦雅克薩之接應且有事時可斷截黑龍江水道是一增益間而一二善皆備俄人又因已設卡倫不及介意然則墨河金廠或者天欲藉以嚴邊防乎入奏
一查有事時江省由卜魁驛路呼蘭小道可出愛琿抵黑河屯直搗海蘭泡吉省琿春出圖們江口彥楚河口由海道搗海參崴由旱道搗取彥楚河阿濟密蒙古街蝦蟆塘四處甯古塔由旱道出三岔口取雙城子三姓水陸並進取徐爾固伯利二處其出奇制勝之方莫若於黑龍江呼瑪爾河上數百里黑河口內俄屯克敲林那玉果斯克上二百餘里及烏蘇里江興凱湖口龍廟子下數百里令人伐木塞江以斷俄人水道蓋三處河身極狹兩岸樹木極多龍廟子水深不過丈餘可下木樁搪樹黑龍江二處水深不及二丈平拋大貓十餘上繫大樹即可橫江若可堵塞至二三十里遠冰牌不能衝動冬夏遂難通行此水路策也旱路則以奇兵出趙老背深溝高壘扼其咽喉令南北不相接濟先將各處鐵線約期截斷俄人即善用兵有不望風逃走者哉其萬全之策在以江吉二省額兵固守各城要隘各路衝鋒出奇須五六萬人可以一鼓而下先留由庫魯河及精奇里江至索倫河二道為俄人歸路然後由烏蘇里江至松花江規復舊境入奏
光緒十一年十月二十八日戌刻奉軍機大臣密寄大學士直隸總督一等肅毅伯李 欽差大臣督辦東三省練兵事宜福州將軍穆 盛京將軍並管奉天府府尹慶 吉林將軍希 黑龍江將軍文 光緒十一年十月二十二日欽奉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皇太后懿旨前據軍機大臣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會同神機營王大臣遵議東三省邊防事宜暨請派防軍移紮鳳凰邊門等處各摺片業經飭雷正綰一軍移紮鳳凰邊門擇要安紮茲因穆圖善卓著勳勞熟悉東三省事宜諭令來京陛見現在該將軍業經到京已降旨授為欽差大臣會同東三省將軍辦理練兵事宜各城副都統以下均歸節制東三省籌邊之策今昔異宜從前斥堠之設多在中路北徼自咸豐年間分界後東路邊防日形喫重近十年來籌餉練兵陸續布置該三省土客籍幾及九萬人兵力不為不厚歲需餉銀三百七十三萬餉項不為不多亟應破除積習釐定章程據王大臣等定議整頓練軍籌備火器核定軍餉所陳三端尚屬切要穆圖善膺此重任先將整頓練軍一事切實經理即就該三省已練之軍詳加挑選汰弱留強查照王大臣等所議每省以五千人為率更番練習統期一兵得一兵之用至多練步隊參用民勇各節並著悉心籌畫奏辦所需添購火器及應用餉項隨時與海軍衙門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會商籌備練軍未成以前該三省應辦事宜及本省之餉仍責成慶裕希元文緒認真籌辦榷鹽開礦屯田各節如果辦理得宜尤為天地自然之利各該將軍身任地方均屬分內應為之事並著確切商辦不得因穆圖善督辦練軍致將地方諸事率行推諉灤州樂亭等處防軍能否移調琿春近日情形應否添紮勁旅著李鴻章希元分別確查具奏至水師與陸軍互相掎角極關緊要已飭李鴻章先練北洋水師一支所有新到之定遠等輪船及丁汝昌原有水師應在何處駐紮操演著李鴻章籌定具奏總之辦事以核實持久為主立法雖善尤在得人當此時勢多艱邊防緊要該將軍等其各振作精神同心協力綢繆未雨安不忘危一切應辦事宜隨時互相商榷務臻盡美以副委任王大臣原摺片均著鈔給閱看將此密諭穆圖善並由五百里密諭李鴻章慶裕希元文緒知之欽此遵旨寄信前來和碩醇親王臣奕 等跪奏為遵議東三省邊防事宜恭摺密陳仰祈聖鑒事光緒十一年六月十八日欽奉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皇太后懿旨東三省邊防事宜著軍機大臣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會同神機營王大臣妥議具奏欽此仰見聖心廑念邊陲防微慮遠欽佩莫名臣等竊惟防邊之要首在審地勢察敵情先事圖維擇要布置而選將練兵尤其亟務也東三省統轄至廣盛京十四城為邊門者二十餘吉林八城為邊門者四黑龍江六城舊設卡倫七十一從前中俄立界於尼布楚開市於恰克圖斥堠之設多在中路北徼而東方則晏然無事也自咸豐年間分界以後黑龍江以北烏蘇里江興凱湖以東數千里之地悉歸俄屬於是吉林黑龍江二省遂無師船出海之口而邊事因之日亟矣且圖們江一帶界址至今猶多轇轕邊情反覆勢難久持查黑龍江省與俄之阿穆爾省一江之隔其省城在海蘭泡與我黑龍江副都統所駐之城相望沿江上下皆敵壘也吉林省與彼之東海濱省毗連其新設酋長駐海參崴雙城子又別屯兵於岩杵河摩闊崴諸處而此駐紮伯利之重酋聯絡其間其兩省額兵度已不少常招練屯墾客戶編為民兵以輔其不足近且偪琿春為壘開通圖們江東岸以窺朝鮮北境行船松花江以窺三姓上游情殊叵測吉林所最要者琿春一城與俄逼壤其西南接連朝鮮之慶源慶興兩府一葦可杭毫無隔障三姓一城水路上距伯都訥之三岔口一千餘里自三岔口西南陸路由蒙古郭爾羅斯界徑從草地直抵奉天之總庫邊門不及千里最為便捷然則該兩處最為注意一以保護朝鮮北境一以屏蔽我松花江上游伯都訥腹地此吉林大略情形也黑龍江為吉林脣輔上游有內興安嶺一帶為之阻隔設防宜在下游舊設卡倫今存四十七處多在呼倫貝爾以西今既畫江為界則卡倫宜改設東北又將軍遠駐齊齊哈爾北距黑龍江八百里控制非便則副都統之任較重此黑龍江大略情形也奉天吉林皆界朝鮮吉林以圖們江為界奉天以鴨綠江為界舊設鳳凰靉陽鹻廠旺清英額威遠六邊門為扼要之地今水路則趨重旅順口大連灣一帶陸路則自同治六年奏明勘荒開墾以後邊門以外耕廛櫛比設官置戍直抵鴨綠西岸非厚集兵力水路掎角不足以顧根本而護藩邦而腹地防營似可酌量併省以節餉力此奉天大略情形也臣等查光緒六年經戶部總理衙門奏定請飭下各省每年協撥東北邊防經費二百萬兩雖解不足額然部墊撥之款數實相當今試以東三省兵數計之歷據該將軍等先後奏報奉天經制額兵二萬二千八百餘名練軍馬步隊及巡捕勇丁又一萬三千一百餘名而雷正綰宋慶等軍之食江浙河南餉者獨不與焉吉林額兵現據冊報一萬一千餘名烏拉打牲勇丁四千餘名練軍四千餘名外馬步練軍四千五百餘名 【 以下原缺】
以三省通計之共有土客兵籍幾及九萬人兵力不可謂尚單以餉數計之奉天地丁粗貨釐洋稅船規歲入銀一百三十一萬四千餘兩又各省協撥銀實能到十一二萬兩吉林歲入之款四十五萬六千餘兩又部庫撥銀九十萬兩部庫墊發銀二十八萬兩各省協撥銀實能到銀六七萬兩黑龍江歲入之數約銀三十六萬六千一百餘兩又部庫撥銀三十萬兩各省協撥銀實能到五萬至八萬兩不等是東三省歲需餉三百七十三萬客軍之費獨不在內餉力不可謂不厚當此艱難支持之秋任兵事者自宜加意整飭庶兵歸實用費不虛縻臣等公同商酌現在籌邊之策約有三端一曰整頓練軍查三省本已各有練兵然多寡不等訓練不齊日久無事漸至驕惰仍恐有名無實自宜立定章程重加訓練每省以五千人為率汰弱留強化散為整調集合操務臻精熟一年後撤半歸伍續調二千五百名以補之次年再撤半補半以三年計之可為練軍一萬人自此更番練習週而復始可一律整齊向來東省長於馬隊現在審時度勢仍以步隊為宜練軍中練馬隊五分之一相輔而行其原有馬隊較多之處可酌量裁改所用槍枝以七嚮洋槍六轉手槍相間練習此於籌防之中仍寓以節餉之意俟將來帑項充裕每省可推廣萬人作為常川防軍俾資捍衞至三省民籍甚眾每至流而為匪倘擇其材勇招集編伍亦可潛消內患如果辦有成效即以代客軍之用是以一舉而兩得也一曰籌備火器從前旗營習弓箭火槍蓋自泰西競尚槍礮月異日新其迅疾致遠實為行軍利用總理衙門上年正月間行文通查各省練軍火器先後據盛京將軍咨報捷勝長勝等營練軍及調駐客軍計練習前後膛洋槍者四千餘名礮兵一千一百餘名吉林將軍咨報冊開邊防馬步各營練洋槍洋礮者共五千三百餘員名練軍馬步各營則練洋槍者約三千人黑龍江將軍咨報所有練軍西冊前經奏調洋槍洋礮教習常川操演五千名是三省操演業已兼用新法現計三省練軍需用洋礮各五千尊後膛洋槍各四千枝除各該省現有洋槍礮外尚短若干應即如數籌備應用子藥由津局造撥至洋槍名目不一用法亦不同須擇其最宜者用之將來逐漸改為一律則器良而技熟臨敵不至參差矣一曰核定軍餉查三省餉需以吉林最多奉天次之黑龍江較少奉天以本入款抵用添撥無多黑龍江入款撥款過半吉林則入款不及十之三撥款逾十之七蓋自東北設防以來歲餉已加增不少矣現擬三省各練兵五千人應就各該省舊有之餉從實核計如有不敷奏明由戶部撥給專款其購買槍礮之需由部籌撥俾資應用以上之事應如何妥定章程一律舉辦擬請旨特派知兵大員會同三省將軍詳細籌議奏明辦理再奉天沿海產鹽市價最賤近來每年徵收鹽釐銀十七八萬兩似尚可酌量加增藉濟餉項又聞奉天寬甸一帶鉛鑛頗旺若令本地土人開採官徵其課果能辦理得宜實於裕國利民兩有裨益又從前伊犂養兵之費半資屯田其法以旗漢兵每年分撥四成屯田六成差操更番為之故可持久吉林荒地極多借使於經制兵內仿伊犂成法抽調若干成撥地墾荒鑿渠灌溉以資生計雙城堡即其明驗凡此皆於邊務有裨應由簡派大臣會同該將軍察酌情勢奏請施行臣等遵議緣由合詞恭摺覆陳是否有當伏祈皇太后慈鑒訓示謹奏光緒十一年七月二十日再總理衙門前以駐防朝鮮之兵撤回朝人頗有戒心當即亟商李鴻章以籌備之策旋據覆稱奉天邊門僅有東邊道兩營未堪大敵可否請旨飭下雷正綰馬步九營就近移紮鴨綠江西岸擇要布置以備朝俄有事進據平壤與北洋水陸各營互為聲援等語查平壤朝鮮舊都地居該國適中在今漢江郡城之北貢道徑達鳳凰邊門現在金州之旅順口有丁汝昌等水軍與宋慶等六營互為掎角兵船不時往巡仁川江華一帶以壯聲勢而陸路兵力尚單目前海氛已息營口防務較鬆擬請旨飭調雷正綰一軍移紮鳳凰邊門以外擇地扼守用備緩急此外與灤州樂亭等處防軍能否移調請飭李鴻章酌度具奏至琿春地處極邊屏蔽朝鮮北界最為衝要依克唐阿一軍訓練多年應著成效並請飭下吉林將軍確查琿春近日情形應否派紮勁旅務即不動聲色妥籌布置他如廣西巡撫張曜久駐西陲熟悉俄人情形所部馬步十四營率多百戰之餘蔣東才所部四營馮南斌所部二營亦均健可用宜俟濬河工竣暫令屯紮近畿以厚兵力至丁汝昌等水師尚嫌單弱凡海道可通之處非有得力輪船水師難資策應現在德國所購定遠鎮遠濟遠等船將次抵華擬飭下李鴻章先在北洋練成水師一枝開定規制將來逐漸推廣庶水陸相輔防務較有把握所有籌護屬藩事宜謹附片密陳伏乞慈鑒謹奏
○進呈偵探俄情各條疏
吉林將軍希 奏為遵旨派員偵探邊情地勢摘要密陳恭摺仰祈聖鑒事竊奴才於光緒十一年三月十三日承准軍機大臣字寄光緒十一年三月初五日奉上諭希元奏中俄疆域毗連東西橫亙萬里防務莫重於吉林至伊犂塔爾巴哈台庫倫黑龍江各城無事自宜慎固封守有事即須合力圖維等語所見甚是思患預防必須為未雨綢繆之計該將軍大臣等務當督率所屬於交涉事件持平妥辦毋起衅端平時整頓營伍並邊防情形地勢留心偵察隨時密陳一面互相知照設遇有警候旨擇宜進取在我則聲勢聯絡在彼則應接不遑庶足壯軍威而弭外患等因欽此遵旨寄信前來奴才跪讀之下仰見廟算深遠先期必勝之至意欽悚莫名遵即密飭候選州判曹廷杰輕騎減從改裝易服前往俄界偵探去後茲據該州判稟稱三月二十五日在靖遠後路防營差次奉札密探俄情當由三姓起程於四月二十七日入俄境即順松花江至東北海口復由海口溯流入黑河至海蘭泡地方仍順黑河返伯利溯烏蘇里江過興凱湖經紅土岩由旱道至海參崴皆海舟進岩杵河海口於九月初八日入琿春界十月十二日回省銷差計在俄界一百二十九日往返道路一萬六千餘里所探各處兵數多寡地勢險要道路出入屯站人民總數土產賦稅大概及各國在彼貿易各種土人風俗一一備錄共得八十五條繕冊繪圖稟覆前來奴才伏查俄夷夙稱東海濱省近年始定伯利其乞塔尼布楚海蘭泡海參崴等處悉力經營均成重鎮而伯利海參崴海蘭泡尤與吉江兩省逼近根本之區關係甚重籌邊設備不可一日稍緩者也該州判身歷其境所稱各節均係實在情形但頭緒紛繁未敢仰瀆宸聰除照錄原冊咨送軍機處備查外謹摘其最要者三十五條敬繕清摺並原圖八分恭呈御覽理合會同奴才依克唐阿恭摺密陳伏乞皇太后聖鑒謹奏奉旨留中
西伯利東偏紀要